外貌对照:
少年闰土:"一个十一二岁的少年","紫色的圆脸,头戴一顶小毡帽,颈上套一个明晃晃的银项圈"——淳朴天真、可亲可爱;
中年闰土:"先前的紫色的圆脸,已经变作灰黄,而且加上了很深的皱纹;眼睛也像父亲一样,周围都肿得通红","头上是一顶破毡帽,身上只一件极薄的棉衣,浑身瑟索着","那手也不是我所记得的红活圆实的手,却又粗又笨而且开裂,像是松树皮了"。
动作、对话对照:
少年闰土:雪地捕鸟,月夜刺碴,"心里有无穷无尽的希奇的事"——聪明勇敢、活泼开朗;
4个省略号(5处对话)说明闰土心里有无穷无尽的希奇的事,说也说不完。
中年闰土:说话前的神态是"欢喜--凄凉--恭敬";他说了七句话,前六句用断断续续的话表达自己的心情和谦恭,最后一句还是用断断续续的话诉说自己的苦状;说话后的神态是"只是摇头,脸上虽然刻着许多皱纹,却全然不动,仿佛石像一般"。
对"我"、对生活的态度前后对照:
对我:
少年闰土:"只是不怕我","不到半日,我们便熟识了"。——情真意切,亲密无间;
中年闰土:恭敬地叫"老爷",要水生"给老爷磕头",认为少年时的"哥弟称呼"是"不懂事",不成"规矩"。——被封建礼教牢牢束缚。
对生活:
少年闰土:捕鸟、看瓜、刺碴、拾贝、观潮……——天真活泼、对生活充满热情和希望。
中年闰土:拣了"一副香炉和烛台"。—— 将希望寄托于神灵。
闰土是鲁迅小说《故乡》中的一个人物,少年闰土和中年闰土有着截然不同的面貌,我喜欢他少年时的样子。中年闰土发生了巨变,这种巨变,我们很多人都有过类似的经历。
1.变得懂“规矩”了。
当鲁迅回到阔别二十年的故乡,再次见到多年未见的闰土时,闰土不再称呼他为“迅哥儿”,而是毕恭毕敬地叫了声“老爷”。其实这时的鲁迅既不是一个少爷,也不是一个老爷。当鲁迅的母亲让他依旧哥弟相称时,闰土却说,“这成什么规矩,那时是孩子,不懂事。”
很多人都有这样的经历,多年未见的老同学聚在一起,当听到当年的张一志已经是某某公司老总,当年的李二明已经是某某局长时,人们在称呼他们的时候后,往往不再是“一志”和“二明”,而是张总和李局了。当身边的某位同事被提拔为处长后,人们往往也会相应地改变称呼,称其为某处了。
2.变得辛苦而麻木。
成年后的闰土不再是那个英气勃勃的小英雄,他变成了一个木讷呆滞的木偶人,他过得辛苦,却又形容不出,只是一味沉默,仿佛对一切都逆来顺受。
很多人毕业工作后,忙于生计,忙于家庭,日复一日像一只蚂蚁一样辛苦耕耘,棱角逐渐磨平,锐气逐渐消散,对周遭的一切也逐渐变得麻木起来。当有人插队时,我们不再大声喝止,而是无动于衷;当弱小的一方被蛮横的一方欺压时,我们视若无睹;当有人穿着“皇帝的新衣”高谈阔论时,我们不再质疑。为了保住饭碗,人们用力挤出勉强的笑脸,说很多言不由衷的话,做很多分外的工作,走很多不该走的路,过很多不该过的桥。变得一味承受,一路失守,无心争辩,无力拒绝。
3.不再抱有希望或者把希望寄托在不切实际的东西身上。
看不到苦难的尽头,对生活不抱任何希望的闰土,在鲁迅家挑选东西的时候,特别拣起一副香炉和烛台,我想他是把陡生的一丝希望寄托在虚无缥缈的神灵身上。而我们很多人历经生活打磨后,对很多事情亦不再抱有任何幻想,变得得过且过,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,今朝有酒今朝醉,他日无酒冷风吹。也许偶尔会去光顾一两次彩票站,渴望改变命运的金蛋砸到自己头上,也许偶尔会把陡生的一丝希望寄托在“顺其自然”的命运上。
在《故乡》的结尾,鲁迅把希望寄托在他的侄儿宏儿和闰土的儿子水生身上,希望他们能有新的生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