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诗的题目】
夜雨寄北
【诗的体裁】
七言绝句
【年代及作者】
唐·李商隐 (约812年或813年—约858年),字义山,号玉溪生、樊南生。晚唐诗人。原籍怀州河内(今河南沁阳),祖辈迁荥阳(今属河南)。诗作文学价值很高,他和杜牧合称“小李杜”,与温庭筠合称为“温李”,与同时期的段成式、温庭筠风格相近,且都在家族里排行16,故并称为三十六体。在《唐诗三百首》中,李商隐的诗作有22首被收录,位列第4。
【诗的出处】
《李义山诗集》
【诗的内容】
君①问归期未有期,巴山②夜雨涨秋池。
何当共剪西窗烛③,却话④巴山夜雨时。
【注解】
①、君:你
②、巴山:在今四川省南江县以北。
③、共翦西窗烛:翦同剪;在西窗下共剪烛蕊。
④、却话:重头谈起。
【诗的译文】
你问我回家的日子,我尚未定归期;今晚巴山下着大雨,雨水涨满秋池。 何时你我重新聚首,共剪西窗烛(注)花彻夜长谈; 再告诉你今夜秋雨,我痛苦的情思。
(注):蜡烛燃烧时间过长会引起烛花现象,也就是火苗会跳动,必须剪短烛心才能保持烛火苗不动。
【诗文赏析】
这是李商隐脍炙人口的抒情短章,是诗人写给远在北方的妻子的。当时诗人被秋雨阻隔,滞留荆巴一带,妻子从家中寄来书信,询问归期。但秋雨连绵,交通中断,无法确定,所以回答说:君问归期未有期。这一句有问有答,跌宕有致,流露出诗人留滞异乡、归期未卜的羁旅之愁。诗人与夫人王氏伉俪情深,时刻盼望能速归故里,与妻子共坐西窗之下,剪去烛花,深夜畅谈。而此时,只能苦苦思念。诗只有四句,却情景交融,虚实相生,既包含空间的往复对照,又体现时间的回环跳跃。“何当”为设想之词,设想由实景而生,所以第二句中的巴山夜雨成为设想中回忆的话题,自然成为“却话巴山夜雨时”这样的巧妙诗句。
【写作背景】
此诗作于巴蜀无疑,然所寄之"君"究系何人?则其说不一。《万首唐人绝句》题作《夜雨寄内》。冯注:"语浅情深,是寄内也。然集中寄内诗皆不明标题,当仍作'寄北'。"因商隐妻卒于大中二年春夏之交,故冯《谱》张《笺》均以为商隐曾于大中二年(848)有一次短期的巴蜀之游,期间作此诗寄给北地的妻子。然岑仲勉《玉溪生年谱会笺平质》力辨所谓巴蜀之游并不存在。刘、余《集解》亦指巴蜀之游为虚谬。又杨柳《如何确解李商隐诗》一文认为此诗应是大中二年商隐自桂林柳幕北归途中淹留荆、巴时所作,时间为夏秋之交。刘、余《集解》辩驳曰:"唐人诗中巴山多泛指今四川境内之山……未必具体指大巴山或巴东县南之巴山。""此诗情味,显系长期留滞,归期无日之况,与客途稍作羁留者有别。……当是梓幕思归寄酬京华友人之作,确年不可考,约在梓幕后期。"这首诗作于一个秋雨之夜,文字较平易,但语气亲切自然,回环往复,感情深挚绵邈,十分动人。且情景相生,凡景语皆为情语,厚重蕴藉,意远韵长。《唐诗选脉会通评林》引李梦阳曰:"唐诗如贵介公子,风流闲雅,观此信然。"《玉溪生诗意》曰:"即景见情,清空微妙,玉溪集中第一流也"。《唐人万首绝句评选》:"婉转缠绵,荡漾生姿。"
在南宋洪迈编的《万首唐人绝句》里,这首诗的题目为《夜雨寄内》,意思是诗是寄给妻子的。从诗中“巴山”一语看来,诗写于巴蜀之地。李商隐曾经应聘到四川,任东川节度柳仲郢的幕僚,时间是唐宣宗大中六年(公元852年)。先于此一年,李商隐的妻子却已故去。给李商隐诗集作笺注的清代人冯浩,尽管认为诗题不必改作“寄内”(因为“集中寄内诗皆不明标题”),但内容却是“寄内”的。为此,他把诗的写作时间,推前至大中二年(公元848年)。按冯浩考证,李商隐这一年是在桂州(今广西桂林)郑亚的幕府。当年郑亚由于政敌的诬陷,被贬为循州刺史。李商隐未去循州,由水路经长沙,于次年回到长安。冯浩认为在归途中李商隐曾经“徘徊江汉、往来巴蜀”,“于巴蜀间兼有水陆之程”。《夜雨寄北》就是写在归途中经过巴蜀时。近人岑仲勉、陈寅恪曾经指出关于巴蜀之程的说法是不正确的。其实,冯浩也没有说得太死。他含糊地说,李商隐这时到过巴蜀,“玩诸诗自见,但无可细分确指”。可见,通常把《夜雨寄北》,说是李商隐寄给自己妻子的;这一说,似还可再斟酌。
李商隐的一生是不幸的。他刚刚踏入仕途,就被卷进了牛、李的朋党之争中。(牛,牛僧孺;李,李德裕。朋党,官僚集团。)852年随柳仲郢入蜀,实属迫不得已。仕途多艰,妻子早逝,心境是悲凉的。几年以前,当他在徐州卢循正幕府时,他颇为踌躇满志。“且吟王粲从军乐,不赋渊明归去来。”(《赠四同舍》)到四川以后,这种乐观情绪消失了。“三年苦雾巴江水,不为离人照屋梁。”(《初起》)他断绝了与外界的交往,甚至与同府的幕僚也没有什么交谊。《夜雨寄北》,写得一往情深,而且诗寄的“君”,关切地问着他的归期,他也盼着与“君”“共剪西窗烛”。这个“君”,至少具备三个条件。一,以往过从较密;二,此刻仍有诗书交往;三,彼此心心相印。从现存的李商隐的诗文看来,有一个人可以成为这样的“君”,那就是晚唐的词人温庭筠。李商隐在徐州幕时,温曾有诗“秋日旅舍寄义山李侍御”。李商隐在四川时,也有三首诗寄赠温。温的出身较李要名贵些,是唐初宰相温彦博的裔孙,但他也同样受到牛党令狐绹的排挤和压抑,晚年才做了方城尉与国子助教。如果没有相反的证据,大概可以说,《夜雨寄北》,是李商隐在梓州幕府时写给温庭筠的。这样,或许能更为精细地品味出诗中蕴含的情感内容。
“君问归期未有期”,诗一开始,就摆出了不可解脱的矛盾。归期的希望与未有期的失望,两相对立。悲怆沉痛,笼罩全篇。“巴山夜雨涨秋池”,表面上看,是即景点题。但是这一景象把归期未有期的沉痛情绪,渲晕得更形象、更浓郁了。独在他乡异域的巴山,是秋天,又是深夜,又是夜雨。这一情境本身就是令人伤感的。尤其是“涨秋池”三字,秋雨绵绵,把池水都涨满了。诗人抓住了这一精细的而又富于生活实感的画面,调动读者的想象,似乎秋池里涨的不是秋水,而是诗人难以解脱的痛苦。
绝句虽属短制,但也讲究结构的技艺。前人有言,绝句大抵起承二句困难,然不过平直叙起为佳,从容承之为是。至如宛转变化工夫,全在第三句。这首诗的第三句,就显示了这种工夫。“何当共剪西窗烛”,宕开一笔,从眼前跳脱到将来,从巴山跳脱到北方(长安),用示现的修辞方法,写出诗人的遐想。“共剪西窗烛”,可能溶化了杜甫《羌村三首》中“夜阑更秉烛,相对如梦寐”的诗境,但是由夫妇化为友朋,活用了,情味更浓。“何当”二字,意思是“什么时候才能够”,照应首句“未有期”,既有热切地盼望,又有难以料定的惆怅。在情意上,与前两句,似断非断。
第四句显得更为精彩。“却话巴山夜雨时”,是承“共剪西窗”而来,为顺流之舟。在短小得只能有四句的绝句体裁里,毫不可惜地运用了重复句意,不能不谓之大胆。然而,再次出现的“巴山夜雨”,无单调之嫌,文意反而曲折深厚。如果说,前一句“巴山夜雨”是以景写情,那么这一句的“巴山夜雨”却是以情写景。它与“西窗剪烛”,组成一幅温暖的动态画面,表现了诗人对于归期的向往,对于“君”的深厚友情。这给诗中增添了欢欣感。这种欢欣只是一种难以卜料的期待,因而示现于将来的欣慰,又加剧了眼前归期未有期的痛苦。我们可以感受到诗人的情感不断起伏、跳跃,但是通篇的情感色调又是和谐、统一的。
李商隐的诗,特别是他晚年的诗,感伤情绪很浓。这种感伤反映了时代的黑暗,反映了他个人遭遇的不幸。《夜雨寄北》,虽然有些欢欣的折光,总的看来,也是感伤的。只是这种感伤表现得很曲折、很深沉。一句“巴山夜雨涨秋池”,隐含了多少丰富的潜台词。这里似乎不是由于夫妻分离而感到的痛苦,实在是深深包含了诗人此时此地回顾一生的哀愁,隐含着对于现实的愤懑与绝望。
这首诗即兴写来,写出了诗人刹那间情感的曲折变化。语言是朴实的,在遣词、造句上看不出修饰的痕迹。李商隐的大部分诗,辞藻华美,用典精巧,长于象征、暗示。这首《夜雨寄北》,表现了李商隐诗的另一种风格:质朴、自然,却同样具有“寄托深而措辞婉”的艺术特色
《夜雨寄北》
君问归期未有期,巴山夜雨涨秋池。
何当共剪西窗烛,却话巴山夜雨时
您问我的归期,但我的归期没有定,君问归期未有期,
现在我是独居在巴山的旅馆里,面对不停夜雨,只见秋天的池水往上涨。巴山夜雨涨秋池。
什么时候才能够与您在家中西窗下面一起剪烛长谈,何当共剪西窗烛,
又说起我独居巴山的旅馆中面对夜雨的情景。却话巴山夜雨时。
作者当时幕居东川,落拓困顿,和故交新贵云泥分隔,冀望于有人为之援手,这是人之常情。诗首之“君”字,究系何人,不得而知,也许确乎有过关心他的友人寄书探问,也许是臆想中对令狐等掌权者垂询的深切渴望。我觉得二种理解都可以成立。“未有期”三字则满怀着无奈失助的感喟。第二句则点出了寓地巴山,描绘了绵绵的巴山夜雨,盈池的雨水难道不正是诗人神驰长安的象喻。义山曾怀有“欲回天地入扁舟”(《安定城楼》)的高远报负,而长安,正是诗人欲回的“天地”。第三句超越时空,遐思重逢故人的情景,事实上,这正是他蛰伏内心深处重获知遇的梦幻。第四句再次强化巴山苦况,结合前述,用意甚明。
《夜雨寄北》
君问归期未有期,巴山夜雨涨秋池。
何当共剪西窗烛,却话巴山夜雨时。
--李商隐《夜雨寄北》
李商隐(813-858),字义山,号玉溪。
李商隐早年即以文才得牛党令狐楚赏识,被引为幕府巡官,并经令狐楚之子令狐 举荐,及进士第。后李党王茂元镇河阳,慕其才,辟为书记,以女妻之。他这一举动被牛党视为叛恩之行,所以令狐为相后,即使李义山屡屡致信剖析心迹,他也不予理置,义山因之始终过着极为清寒的幕僚生活,后至客死荥阳,潦倒而终,成为牛党争的牺牲品。
提及义山诗作,读者往往因其内蕴的思致深曲、情感沉厚而移情折心,也往往为其辞饰的用字瑰丽、笔法沉郁、色泽凄艳、情调迷离而魂迷目眩。的确,读李商隐的诗,常令人置身于氲氲氤氤的审美氛围,得到美的感悟,但也会由于其诗作谜样的语言而难求甚解。历代诗评家对其大部诗作或以为情诗,或以为寓托之作,正如梁启超说:“义山的《锦瑟》、《碧城》、《圣女词》等诗,讲的是什么,我理解不着。拆开一句一句叫我解释,我连文义也讲不出来。但我觉得它美,读起来令我精神上得到一种新鲜的愉快。”同样,《夜雨寄北》也是这样一首难解之诗。这首诗,有的选本也作《夜雨寄内》,是写给他的妻子的;但有人考证出,此诗写于李妻去世之后,是写给北方友人的,是一首“半托香奁,以寓感愤”之作。下面,笔者不惴浅见,对《夜雨寄北》作出管解,就请于同仁方家。
新批评学派在解读诗歌时,推崇一种重视文字自身作用的“细读”方式,他们认为,文字是篇什根基,文字的选用、取舍浸透着作者的情感意图。首先,我对本诗简予“细读”:
1、“君问”:您(致信)垂问,但“君”指何人,不知;“归期”:归家之期;“未有期”:没有准信。
2、“巴山”:寓处;“夜雨”:最有利于表现羁旅之愁和不归之苦的境域氛围;“涨秋池”:绵密秋雨使池塘涨满,交代时令。
3、“何当”:何时能够;“共剪西窗烛”:承上文苦况憧憬未来欢愉。
4、“却话巴山夜雨时”:今夜的苦境又成了未来剪烛夜话之资料。
这一首诗,单从字面而解,亲切明快,不过写出了设想归后向那人谈及此时此地的情形,结构上回环对称,殊不难解。但是,由于这首诗缺乏时空转换的限制,颇乏伦次。同时,也由于本诗主体的隐在性,使诗具有了一种普遍包举的意味;这首诗读起来,写的是什么,让人感到摸头不着脑。
这首诗究竟应作何解呢?
古人论诗的“含蓄”,常以“风调”而论,“风飘摇而有远情,调悠扬而有远韵”,这是对“含蓄”和“风调”的准确诠注。窃以为,义山此诗,应是有所寓托的。
义山宗“李”,虽不是皇室后胄,却常常攀龙附凤地标榜“家在山西”,且时时流露出一种“系本王孙”的优越感,但结合义山后来反差天渊的畸零不遇的命运--夹身于牛李党争,遭受排挤打压,以至坎坷失意,沦落终身--来观照本诗,是极为合适的对应参照。
作者当时幕居东川,落拓困顿,和故交新贵云泥分隔,冀望于有人为之援手,这是人之常情。诗首之“君”字,究系何人,不得而知,也许确乎有过关心他的友人寄书探问,也许是臆想中对令狐等掌权者垂询的深切渴望。我觉得二种理解都可以成立。“未有期”三字则满怀着无奈失助的感喟。第二句则点出了寓地巴山,描绘了绵绵的巴山夜雨,盈池的雨水难道不正是诗人神驰长安的象喻。义山曾怀有“欲回天地入扁舟”(《安定城楼》)的高远报负,而长安,正是诗人欲回的“天地”。第三句超越时空,遐思重逢故人的情景,事实上,这正是他蛰伏内心深处重获知遇的梦幻。第四句再次强化巴山苦况,结合前述,用意甚明。
总之,义山在本诗中将渴念知遇的心思托以相思之情,满怀希望和虔诚地投寄于能够给予其全部生命和事业当权者。因此,本诗应理解为一首“风调”“含蓄”的象喻之作,而不能作一首爱情诗或思友诗解。
《夜雨寄北》
君问归期未有期,巴山夜雨涨秋池。
何当共剪西窗烛,却话巴山夜雨时。
--李商隐《夜雨寄北》
李商隐(813-858),字义山,号玉溪。
李商隐早年即以文才得牛党令狐楚赏识,被引为幕府巡官,并经令狐楚之子令狐 举荐,及进士第。后李党王茂元镇河阳,慕其才,辟为书记,以女妻之。他这一举动被牛党视为叛恩之行,所以令狐为相后,即使李义山屡屡致信剖析心迹,他也不予理置,义山因之始终过着极为清寒的幕僚生活,后至客死荥阳,潦倒而终,成为牛党争的牺牲品。
提及义山诗作,读者往往因其内蕴的思致深曲、情感沉厚而移情折心,也往往为其辞饰的用字瑰丽、笔法沉郁、色泽凄艳、情调迷离而魂迷目眩。的确,读李商隐的诗,常令人置身于氲氲氤氤的审美氛围,得到美的感悟,但也会由于其诗作谜样的语言而难求甚解。历代诗评家对其大部诗作或以为情诗,或以为寓托之作,正如梁启超说:“义山的《锦瑟》、《碧城》、《圣女词》等诗,讲的是什么,我理解不着。拆开一句一句叫我解释,我连文义也讲不出来。但我觉得它美,读起来令我精神上得到一种新鲜的愉快。”同样,《夜雨寄北》也是这样一首难解之诗。这首诗,有的选本也作《夜雨寄内》,是写给他的妻子的;但有人考证出,此诗写于李妻去世之后,是写给北方友人的,是一首“半托香奁,以寓感愤”之作。下面,笔者不惴浅见,对《夜雨寄北》作出管解,就请于同仁方家。
新批评学派在解读诗歌时,推崇一种重视文字自身作用的“细读”方式,他们认为,文字是篇什根基,文字的选用、取舍浸透着作者的情感意图。首先,我对本诗简予“细读”:
1、“君问”:您(致信)垂问,但“君”指何人,不知;“归期”:归家之期;“未有期”:没有准信。
2、“巴山”:寓处;“夜雨”:最有利于表现羁旅之愁和不归之苦的境域氛围;“涨秋池”:绵密秋雨使池塘涨满,交代时令。
3、“何当”:何时能够;“共剪西窗烛”:承上文苦况憧憬未来欢愉。
4、“却话巴山夜雨时”:今夜的苦境又成了未来剪烛夜话之资料。
这一首诗,单从字面而解,亲切明快,不过写出了设想归后向那人谈及此时此地的情形,结构上回环对称,殊不难解。但是,由于这首诗缺乏时空转换的限制,颇乏伦次。同时,也由于本诗主体的隐在性,使诗具有了一种普遍包举的意味;这首诗读起来,写的是什么,让人感到摸头不着脑。
这首诗究竟应作何解呢?
古人论诗的“含蓄”,常以“风调”而论,“风飘摇而有远情,调悠扬而有远韵”,这是对“含蓄”和“风调”的准确诠注。窃以为,义山此诗,应是有所寓托的。
义山宗“李”,虽不是皇室后胄,却常常攀龙附凤地标榜“家在山西”,且时时流露出一种“系本王孙”的优越感,但结合义山后来反差天渊的畸零不遇的命运--夹身于牛李党争,遭受排挤打压,以至坎坷失意,沦落终身--来观照本诗,是极为合适的对应参照。
作者当时幕居东川,落拓困顿,和故交新贵云泥分隔,冀望于有人为之援手,这是人之常情。诗首之“君”字,究系何人,不得而知,也许确乎有过关心他的友人寄书探问,也许是臆想中对令狐等掌权者垂询的深切渴望。我觉得二种理解都可以成立。“未有期”三字则满怀着无奈失助的感喟。第二句则点出了寓地巴山,描绘了绵绵的巴山夜雨,盈池的雨水难道不正是诗人神驰长安的象喻。义山曾怀有“欲回天地入扁舟”(《安定城楼》)的高远报负,而长安,正是诗人欲回的“天地”。第三句超越时空,遐思重逢故人的情景,事实上,这正是他蛰伏内心深处重获知遇的梦幻。第四句再次强化巴山苦况,结合前述,用意甚明。
总之,义山在本诗中将渴念知遇的心思托以相思之情,满怀希望和虔诚地投寄于能够给予其全部生命和事业当权者。因此,本诗应理解为一首“风调”“含蓄”的象喻之作,而不能作一首爱情诗或思友诗解。1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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